织的围巾也有四条了,比着记忆中我给他织的那条。
其实已经很像了。
可宋谨彦还是皱着眉,重新来过:
「不行,不一样的。」
究竟哪里不一样呢?
宋谨彦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从轮椅摔到地板,一点点爬向我总是蜷在一角,默默看向他的沙发。
不是很舒适。
他艰难地,挣扎着将自己的双腿搁置在与我同一个动作上。
抱起抱枕时,他看到了夹在缝隙里的一张照片。
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这是我留下来还没找到销毁掉的遗物。
他将它取出。
我也低头去看。
这张拍立得上面是偷拍视角的他。
斜阳落尽,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,嘴角微勾地小憩沐浴橘红色的阳光中。
连头发丝都泛着金光。
拍摄者果然能带出对照片里那人的爱意。
那时宋谨彦已经很久都不发作躁郁症了,梦里也不会痉挛,甚至不会对别人触碰感到敏感。
我偷偷地,在他身后,拍下了这张。
宋谨彦有一瞬失神。
明白过来原来我是以这样的视角天天看着冷漠如旧的他的啊。
翻过去。
背面写着:宋谨彦,天下第一好。
他咬肌鼓起,最后连呼吸都很轻了。
怎么就,这样迟钝呢?
一滴。
两滴。
直到越来越多的泪珠溅在陈旧的照片上,晕开黑色的字。
他捏紧相片,到最后捧在心口,痛苦哽咽中深深折下了腰身。
12
宋谨彦又开始深刻厌弃自己了。
他开始过量吃抑郁症的药,开始止也止不住地干呕,睡得也越来越多了。
王姨眼里都是心疼,终于咬了咬牙,将我给他得写的信拿了出来:
「之前段小姐交待我给你的。」
宋谨彦毫无反应的双眼终于亮了一瞬,把信接了过来。
在要拆开时,又停住了。
呆在那里,捏紧又松,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给他写的了,得知自己要死的那两天,刚看完林爵珉的《与妻书》。
感动得不行,生怕宋谨彦会因为我轻生。
当时聊胜于无,想着好歹给他留一封信。
万一呢。
万一宋谨彦会因为我而过得不好。
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几乎为零。
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。
现在想来也怪不好意思的。
上面的话,我也快忘记了。
宋谨彦最终打开。
我也凑过去看,第一句话是:【宋谨彦,见字如晤。】
他沉了沉眸色,挪开头,呼吸一颤,才敢继续往下看。
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或许已经不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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